16……那不是，只比艾莉小一岁……
和萝涅体型相近的悠悠涨红着小脸，这样的悠悠也超级可爱，可爱就是正义！
不过悠悠看上去不希望给人‘可爱’的印象，她想要的是‘成熟’。
“我不像16岁吗？”
悠悠激动地直跺脚，脸上气得发红，娇小的上身前倾，两个小拳头紧紧握着，纤细的手臂因为气愤不住地颤抖。她激动得忘记去学成年人的语气，展现出了符合她外表的姿态，把问题抛给了云长空。
好想被那小拳拳捶胸口啊。
化解尴尬局面实在不是云长空的强项，此刻支支吾吾的他更不成熟。
“啊，这个，怎么说呢……没错！悠悠是如假包换的16岁，马奇诺他是例外，16岁的时候他就像现在这么高了，他是怪物。”
反正马奇诺16岁时候云长空也不认识他，万一是真的呢。
“真的吗？16岁就可以长得这么高大了？”
听到‘高’之类的字眼，悠悠的听觉会直接忽略其他部分，云长空的尬聊起了反效果。悠悠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，当然这样的悠悠也超可爱！
“不过云长空16岁的时候超级矮。”马奇诺也开始瞎编，一边哄悠悠一边报云长空叫自己怪物的一箭之仇。“就像这么矮。”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夸张的矮度。“现在云长空不也这么高了吗，没什么好着急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悠悠的泪水停止了外涌。
太单纯了！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马奇诺，而且一点也没隐藏自己的感情，单纯的悠悠更加超可爱！
“没错，一点都不用着急。”云长空肯定地说。
当然不用着急！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都不用着急！悠悠永远这样就是最棒！
不过即使悠悠这么单纯，不赶紧换个话题让悠悠忘掉身高话题的话，一定会出问题，而且云长空还有主线任务在身。
就在这个关头，悠悠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。
“咕噜。”
大概是哭泣花费太多的能量，悠悠的肚子叫起来，当然超可爱的悠悠肚子叫的模样也一样超可爱！
悠悠挺直她娇小的身体，两个小拳拳放到背后握在一起，清澈的大眼睛向上瞟着，法师帽的帽檐跟着她微微扬起的头斜起来，她轻轻哼着什么，一副“不是我”的模样。
太萌了！这个杀伤力太高了！云长空七窍流血，又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。
“我说队长。”马奇诺这么说。
每次马奇诺叫云长空队长，就一定没好事，云长空深知这一点。
虽然其他时候也没什么好事就是了。
马奇诺继续说着。
“给市长填了不少麻烦，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吧，你会请客的吧队长？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东方卿客气地推辞。
悠悠没说话，但是云长空看到了她闪亮亮的眼睛。
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。
“当然了，一定要请。”云长空背对三人，咬牙切齿地，留下两行清泪。
…………
去饭馆的路上，云长空一直盘算着这个月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，在用微积分，矩阵，概率，化学方程式和物理定律精确计算之后，云长空终于总结出这个月不用饿肚子的计划。
但是现在，这个计划，和云长空脆弱的少男之心一起，稀里哗啦，碎的渣都不剩。
悠悠实在是太能吃了。
“悠悠，你这样云警官会困扰的。”看着又一碗饭下肚的悠悠，东方卿一脸尴尬。
“怎么会，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因为悠悠多吃点东西就困扰，能吃是好事。”
为了守护悠悠幸福地吃着饭的模样，云长空说了谎，就算这个谎可能让自己饿死。
就算饿死，必须说的谎也要说，这就是大人啊。
悠悠的饭量和她的外表一样不像16岁，现在她已经吃了两个人的份。到底是什么样的诡异体质，这个吃法却是这个身材。如果单说吃不胖这个体质，一定能把艾莉羡慕死。
……
这是一家非常有旧城风格的饭馆，整个饭店给人一种油腻腻的感觉，似乎不管怎么收拾也不会太干净。虽然是白天，屋里的光线却不是很亮，昏暗暗的。客人都坐在三条腿的铁制凳子上，挤挤喳喳地围在方桌周围，永远不嫌吵地笑着闹着聊着天。
云长空说吃饭，那就是真的来吃饭，填饱肚子就是目的。大人马奇诺一点也没指望他，这个火红的青年一边打量着四周，一边和东方卿交谈。
“这家饭馆生意很不错。”
“这附近也只有这一家饭店还比较像模像样，去其他地方，那就真的只为吃饱。”
邻桌的人吃着几样菜，喝着价格不高度数不小的啤酒，一会儿东加长西家短，一会儿又聊起工作。
“他们是做什么的？”
仅凭他们口中一会儿正经一会儿逗的没有准的话，马奇诺没能判断出来他们的工作。
“做什么的都有，不过这会儿他们是刚从阿莱斯特博士那回来，”
“阿莱斯特，这个博士怎么样，都研究些什么？。”
“博士当然是个好人，他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博士学位。至于他研究的东西我这个老头可不懂，大概就是和魔力与机械都有关。”
“科技与魔法的接合技术，在这种地方居然研究这么前沿的技术，还真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。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些客人刚从博士那回来。”
“这实在没什么高深的学问”老东头笑笑。“只有从阿莱斯特博士那回来，他们才有钱喝酒。阿莱斯特的研究项目政府非常支持，经费很足，所以阿莱斯特给工人的工钱也比较多。不过他那里并不需要那么多工人，所以让大家轮换着去，这样所有人都能有有点钱的时候。而这种时候，他们都会来喝酒。”
“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方式，不为将来攒点钱吗？”
“马奇诺先生说的有道理，不过道理归道理，实际上，他们攒钱又有什么用呢？即使是旧城这个地方，他们攒上几十年的钱也买不了一个房子。相对于遥远而微小的希望，眼下的满足才是更能让人接受的选择。其实除了旧城，整个森特沃有多少人不是折腾一生就为了个房子呢。”
这个旧城值得抗议的地方还真是不少。不过话说回来，这些年除了房价神经病一样的的疯长外，人一定要买个房子这种智障一样的观念不知道为什么能深入人心。也就是二十年前，都在租房子的人们物质上虽然比现在差得多，却能一起在艰苦中积极快乐地奋斗。而现在，每个人都争着抢着要比别人更幸福，结果，在痛苦而扭曲的竞争里，所有人都变得不幸了。
看看身边的负债队长，在说到房子的问题之前，他还有一大笔债要还。他现在似乎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，要说他没心没肺也没错，但谁又能说像个孩子一样和悠悠玩的他一定不幸福呢。
“嗝。”
吃饱饭的悠悠，眼里仿佛闪着光，打嗝的悠悠当然也超可爱。
“吃饱了休息一会儿，下午去阿莱斯特博士那帮忙。”
“知道。”轻抚着肚子的悠悠回应。
“悠悠也轮班吗？”马奇诺注意到这个问题。“而且用童工可不行。”
“我不是童工！”
听到“童”，“小”之类的字眼，悠悠的注意力就会马上转过来。
“用童工也是旧城人的传统赚钱方式啊。”东方卿拿自己的镇子开着玩笑。“不过悠悠只是帮点小忙，她当然不是那的工人，这算是对阿莱斯特博士允许悠悠用那那里的设备释魔的一种答谢。悠悠帮的忙其实无足轻重，主要是这个情意。”
“我的帮忙很重要！”从爷爷的话里悠悠听出了“小孩”的意味，她马上反驳。
“是，是，很重要。”老头子不得不配合他的孙女。
饭馆的角落里放着一台老电视，这种型号在森特沃市区已经淘汰多年，饭馆里除了瞟了它两眼的云长空，就没别人看了。电视里正播放着非常常见的小品:有钱有事业的儿女们事业太忙，过年都没时间回家，结果被老爹装病装伤骗回老家过了年。云长空一直想不通，为什么电视上总演这种有钱人无病学呻的故事，好像森特沃人多么富有一样，森特沃明明就是穷人占多数。
隔壁的客人似乎有些醉了，谈天说地的声音越来越大。
“你听说没，前几天小王跟疯了似的。”一个醉汉刚刚又一杯酒下肚，他把酒杯重重地敲在桌子上，做出一副神神秘秘又认真的表情，手指头在桌子上一点一点。
另一个醉汉大笑起来。
“有什么奇怪的，在这地方过日子我感觉早晚都得疯。”
“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……”
说别人的闲话是森特沃人民的爱好之一，此外还有比孩子，吹牛等。云长空也喜欢跟别人谈论陆三百的一身小毛病，比如明明都快三百斤了还那么好吃啦，运动一次休息半个月啦，不过云长空介绍的时候会把“陆三百”换成“我一朋友”，非常符合他普通人的说话方式。
说实在的旧城出现点疯子云长空一点都不奇怪，就像醉汉二号所说，如果人人都正常，那才真是不正常。
带着半饱的胃和空空的钱包，云长空走出这家油腻腻的饭馆。这个月大概得跟格雷特借钱去，我们的不幸云长空最近一不留神就会变成钱包空空的云常空。
但是，可但是，但可是！这和悠悠的笑容比起来算什么呢？只要有这个笑容，云长空还是云常空都能继续努力生存下去！
“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。”
马奇诺这么说着，他并没吃多少饭菜，但对这里的酒还中意。
云长空只觉得这里价格还算便宜，以悠悠的吃法，如果在森特沃市区的饭店，云长空就不是向格雷特陆三百借借钱那样的简单问题，最糟糕的情况，可能要五体投地去求艾莉，那可真是不如死掉算了。
尽管如此，云长空也不打算给这个饭馆打上“不错”的评分。当然了，我们的云长空只会觉得马奇诺品味有问题，而不会像一个成熟的人那样，能想到马奇诺是在说客套话。
“悠悠，一会儿去博士那，我陪你去吧。”东方卿自然地说着。
“我自己能去！”悠悠马上反应道。需要大人陪同，一定会被当小孩。这与年龄无关，现在森特沃二十几三十岁还需要老妈照顾的大有人在，比如说十七流。
“我陪悠悠去。”
云长空一下就上了钩。有云长空代替的话，整天围着孙女转的老东头终于能忙自己的事儿去。不过这也算双赢，反正云长空愿意和悠悠在一起。主线任务只能马奇诺自己去了，没有云长空，大概更轻松一点儿，这样看来是三赢。
“我自己可以！”悠悠坚持。
“云长空警官就交给你带着参观了，悠悠。”
“交给我吧！”
东方卿换了种说法，悠悠就同意了，这么容易糊弄的悠悠真是超可爱！
云长空陪悠悠去就不行，悠悠带云长空去就欣然接受，顺序真的很重要。我想和你一起睡觉，这就很过分。我想和你一起醒来，这就很美好。那句话怎么说的，流氓不可怕，就怕流氓有文化。这种鬼话连篇的“语言艺术”本来是政治家的强项，但是人类历史发展到现在，这种东西已经谁都会说了。当然，笨蛋云长空和十七流除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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